传统媒体不能播的，网络媒体也不能播，这个标准芒果TV的张若波真的很头疼

虎嗅注：正在上海举办的第六届中国网络视听产业论坛上，刚刚结束了一场“针锋相对”的圆桌论坛，参与对话的有因为《爸爸去哪儿》独家网络视频播出版权纷争的两位主角快乐阳光互动娱乐传媒有限公司CEO张若波与爱奇艺创始人&CEO龚宇，还有与爱奇艺在赛道上正激战正酣的优酷土豆集团总裁刘德乐，以及著名财经作家、“蓝狮子”财经图书出版人吴晓波。

关于“维多利亚的秘密”：传统媒体不能播，网络媒体能播吗？

张若波：我昨天遇到一个很头疼的事情，一直和我的团队商量，龚又干了一件好事。我吃饭的餐厅叫外婆家，那个食品是“维多利亚秀”，这个秀，我和龚总谁先知道、谁先谈这个秀？你可能比不上我。我还不太懂电视规矩，我就说这个电视台可以谈，电视台可以播。我还干过什么？美国全球小姐选举，我都联系了，都说能不能电视台做？那时候我在湖南经视，那时候就想要搞来。

后来我的领导狠狠给我上了一课，说这些不能在电视台播出。我说哪个规章制度说不能播？他告诉我，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不能播。这是自觉，不是自决。后来，我就没有想这件事，该死的就是这件事，所有的事情要突破，打破原有的思维方式，认为不行的可能行。重要的内容，我们朝优质的方向大制作、大手笔的做，另外我们确实要拓宽思路，类似吴晓波这样的典型案例，的确属于高端内容，也适合在高端平台做，也许这个不是我最适合，是爱奇艺最适合播出。这个我们要探讨，但我最头疼的是媒体人的脑子里面，早就把这个节目“自决”了。

传统媒体不能播的，网络媒体也不能播，这个标准我真的很头疼。龚总播的“维多利亚秀”电视台不能播，现在是不是放松了？也许我的自决能力要提高，原来不行，是不是现在可以突破一下？话说回来，为什么不能播？我一直逆反，宣扬的是美的东西，我觉得可以播。这就是我们作为媒体人，特别是对电视媒体人，说遗憾也好，说不遗憾也好，我们只有转变思路去做《爸爸去哪儿》，去做温暖人的节目。我们不能说是“被逼”，这是我们的“选择”。

龚宇：在座都是和网络视听有关的，包括台上的，张总引起一个误解，我特别担心，而且是现实发生的。他们电视台的传统影视行业的，不停地说我们有“特殊优越性”，罗司刚才说的不是传统媒体不能播我们也不能播，不是指这个，而是指核心的能力，是不是反映主流价值观？是不是正能量？是不是为社会效益做贡献？指这些。“维多利亚的秘密”，就是一个时装表演，无非是10个人加起来的步调不如一个人多，关键点也没有曝露，形式真的不是关键，核心是关键。

关于《爸爸去哪儿》的“独家”纠纷：龚宇把对手叫醒了

张若波：芒果TV从今年开始，对视频网站来说我们开始搅局了。怎么搅局？我们不可能按照视频网站原有的、在屁股后面追。我第一次见龚总，他就和我说，我已经花了多少亿，我还要花多少亿，我一听我就觉得我们的台长受不了，我回来没有说龚总花了多少钱。台长一高兴，把龚总请去，龚总给湖南广电上了恶狠狠的一课。我卖版权的时候，我写了“保留芒果TV的播映权”，这件事大家没有什么好说的，后来龚宇总说，我上那课上早了一些，上晚一些，保证了芒果TV还没有搅局，至少《爸爸去哪儿》这件事在爱奇艺的播出效果会更好一些。这也是龚总自己的话，是自己刨的坑，没办法，感谢龚总帮了湖南广电很大的忙。

龚宇：我们内部半开玩笑，我说肠子都悔清了，我买了他们的节目，他们觉醒了，他们觉得我的作品这么值钱，为什么给你？我们自己做吧。这是表面的玩笑，但这是必然。我和他们台长谈过，他们非常诚恳，把问题等也和我交流了，我当时也非常诚恳，再谈就不会那么诚恳了。

关于《爸爸去哪儿》，全行业的规则，电视台卖独家还是非独家，电视台的权利保留。对爱奇艺来说，不利的一点，突然芒果发力，投入大了，所以事实上变成了非独家，爱奇艺播出，芒果TV也播出。有些媒体报道了这个问题，其实不存在。因为我们的同业喜欢玩一种游戏，就是敌后武功队，一颗手榴弹留给了伪军和日军，伪军和日军打起来，他们跑了。我们后来和他们谈过，我们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诚信基础还存在，只不过要探讨一种新的合作方式，让大家共同受益，形成多赢、双赢的局面。

关于大数据：只能回答什么东西不写，但什么东西能写还是要靠创作者

包冉：刚才谈到的一句话让我很恐慌，现在无论从内容的生产者，还是从内容的运营者、内容的消费者来看，我们都面临着数据过载的现象。现在可选择的东西太多了，尤其从线性播出到互动点播，可以选择很多的内容。后台数据来说，相信也是大数据，瞬息万变，相信这些数据都很多的规律，也可能因为短期的现象而造成数据误区。因为用户的热点迁移太快，和传统台的形式不一样，比如今天喜欢柯震东，明天吸毒就不喜欢了，但是刘德华，这么多年一直都很火。如何应对热点快速切换，用户需求快速变换的市场？

吴晓波：包包讲的问题很容易解决，有了大数据，每个人的消费行为可以被视觉。像一些新闻客户端已经在做这个工作了，你愿意点播哪些频道？你主动下载就可以了。未来的视频门户，是否会出现一种情况，每个人打开手机端的爱奇艺、优酷都是不一样的？这样信息过载的问题就会被过滤。当然，这是我想的，我不是很了解是否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现在的界面出现一个问题，我讲财经频道的，我旁边是娱乐节目，就像我穿着西装，旁边站着穿比基尼的人，他去看谁？

龚宇：就着吴老师的话，大数据确实是很重要的技术手段。引入到更深入的话题，我这样的企业是技术企业？还是什么样的企业？我们内部员工有两个基因，和内部、外部开会的时候，我们公司的人就我一个不是电视台出身的，其他都是电视台出身的。但是我参加一些会议，全是工程师的思维方式，我很纠结。幸亏我的血型、星座是纠结，还能适应。最后我们折中，我们定义爱奇艺是媒体基因很强的技术企业，根本上不是一个媒体企业。为什么我觉得和吴老师说的对应了？我们和传统媒体对应，我们的特长还是技术。大热门文化，是靠创意、非逻辑、非理性，靠单点突破的价值，实现最好的作品，出现好的节目或者是剧。这个基本规律和视频的规律不大，电视、电影、视频行业的基本规律都一样，但不同点是在于技术，能解决长尾和受众、分众化需求的问题，要真正满足多样性的需求，让每个人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电视剧、网剧，这是差异化竞争的优势。

刘德乐：创作什么样的内容？内容创作出来之前，你很难预测。很多人说，完全依靠大数据就可以做出票房多少的电影，我们自己的考虑，我们利用大数据的时候，其实它的要求回答一个问题，就是什么东西不写，但什么东西能写？过去的历史，前三个季度的历史不能证明第四季度一定火，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创作者、创造者无中生有的创作过程中的直觉、经验和得到的灵感、启示。

未来线上的东西，可能过去不存在。这个事情发生了，再回头去总结有可能的三个因素，产生因果关系，有一个故事讲得很好。比如《纸牌屋》，当然是很好的包装，营销也很好，但是如果你用那样的导演、用影帝，在美国复杂的政治角逐当中，1亿美金的投入，就算不用大数据，估计也会非常非常火的。

大数据，其实还是很有用的。我们联合制作了8、9部电影，利用推广资源加一部分的现金，很多找我们的电影，我们找哪个？因为我们的资金有限，电影方面我们经验也不足，所以我们还是用了很多的大数据，至少可以筛掉很多。从几千部电影里面分析下来，收视率特别差的，其中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凡是女性不爱看的，票房一定差。最后我们拿这个数据进行研究，我们发觉看电影的时候，看什么电影？决策者都是女性。比如说年轻人去看电影，两个人看电影加起来的钱，是谈恋爱过程当中最省事的。你到了购物中心等地方，花的钱特别多。一场电影+肯德基，是性价比非常好的模式。这时候，男的请人家看电影，一定是让别人作主。这个电影，女性反感肯定不好。年轻女性喜欢的，票房一定好，这是大数据特别清楚的。